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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7 13:47

“删掉不必要的单词!”但不是全部

“请将您的小桌板放回完全竖直并锁定的位置。“下火车时,记得带上你所有的个人物品。”在为公共交通工具写通告时,似乎会让人们变得多话。这些说明可以简写为“请把托盘拿起来”和“请拿好你的东西”。

冗余被普遍视为一种风格上的罪过。“省略不必要的单词”也许是这一观点中最不多余的表述,1959年出版的一本畅销使用手册《风格的要素》使这一观点闻名于世。在这篇文章中,散文家兼小说家E.B.怀特(E.B. White)将这句名言归功于他的大学英语老师威廉·斯特伦克(William Strunk)。在课堂上,斯特伦克“省略了许多不必要的单词”,以至于他经常“无话可说,但有时间来补充”。所以斯特伦克把每件事都说了三遍:“省略不必要的词!省略不必要的单词!删掉多余的字!”

不过,仔细想想,他真的有必要自己说三遍吗?如果他已经讲完了所有要求的内容,他就可以让学生们早点下课,而不是重复他的简洁呼吁。他这样做表明,冗余可能比看上去更有价值。语言学者确实认为它有几个功能。

其一,斯特伦克的重复暗示了可学习性。毕竟,重复是一种强化。以多种方式包含同一语法信息的语言可能更容易被儿童或成年人习得。例如,在“Yesterday, he walked”中,动词的-ed结尾没有提供新的信息,因为“Yesterday”已经将事件定位在过去。许多语言——比如普通话——不需要这样的结尾。在像英语这样的语言中,信号的加倍可能会使它们更容易学习。

冗余的另一个好处可以在火车和飞机上看到。这些地方很吵,会让人分心,不是所有乘客都能听到粗鲁的“请拿好你的东西”。冗余使信号健壮。例如,向地球发送数字信息的航天器包含“纠错位”,这是信号中的冗余,允许工程师返回家园重建不可避免的退化传输。在这里,冗余是一种特征,而不是缺陷。

最近一项针对荷兰语和英语的研究证实,人类语言也是如此。它观察了两种语言是如何处理“她把书给他”这样的句子的:也就是说,这些句子既有直接宾语“书”,也有间接宾语“他”。在荷兰语和英语中,施予者、被施物和受者的语序都是相对固定的。但也有强调这一信息的方法。代词“她”在主格中,标志着它是主语或给予者。“他”在客观格中,表明它是一个客体(它不是“他”)。严格地说,无论是代词的形式还是词序都可以区分施予者和接受者,但在英语和荷兰语中,大多数这类句子两者都有。

语言甚至可以适应维持一个最佳的冗余水平。一千年前,每个英语名词——比如“king”或“Alfred”——都改变了形式,就像“he”变成了“him”,以表明每个单词在句子中所起的作用(主语、直接宾语等)。几个世纪以来,这些结尾消失了,可能会让句子变得模棱两可。英语语法的反应是使曾经流动的词序变得更加僵硬。此外,英语还使用了其他一些特征,比如介词“to”的使用,或宾语格形式“him”和“her”,只是以防万一。

冗余的另一个可能的用途是使听或读不那么费力。如果每一个可能被删除的单词都被删除,那么剩下的每个单词都是绝对重要的,听力和阅读就会变得有压力。你一刻也不能走神。这样的散文信息量太大了;即使是这样的一篇短文也很难读。有时候,有一点喘息的空间并不是坏事。

也就是说,只有一点点。保持头发整齐的建议仍然是很好的建议。17世纪的法国作家布莱斯·帕斯卡尔(Blaise Pascal)曾为一封长信道歉,他说:“我没有时间把它缩短。”让内容紧凑对作者来说是件苦差事,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为读者节省了时间。让你的文章尽可能简洁,以保持读者的阅读,但不要过多。